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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废土世界,我重启了方舟(陈一凡赵灵儿)已完结,穿越废土世界,我重启了方舟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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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穿越与相遇陈一凡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甩了八百圈,

脑袋里灌满了滚烫的铅水,沉甸甸地疼。每一次心跳都重重砸在太阳穴上,

眼前的光线碎成无数晃动的色块。他喉咙干得冒烟,用力咳了几声,

吸进去的却是浓重的灰尘和一股子金属生锈、东西烧焦后混合的怪味,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操……”他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声音嘶哑得厉害。胳膊肘撑着身下硌人的碎石瓦砾,

勉强把自己从地上支棱起来。视野花了半天才慢慢清晰,看清眼前的景象,

陈一凡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目之所及,全是废墟。

残破断裂的砖墙像被巨兽啃过,歪斜着戳向灰蒙蒙、压得很低的天空。

锈成褐红色的铁皮七扭八歪地耷拉着,电线像死蛇一样垂挂下来,断口处呲着铜丝。远处,

几栋勉强还能看出轮廓的高楼骨架,就那么孤零零地杵着,窗户全成了黑洞,冷风灌进去,

发出呜呜的鬼叫。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只有风卷着沙尘在废墟间打旋儿的呜咽。

陈一凡心口猛地一缩,手下意识地在身上乱摸。背上那个沉甸甸的双肩包还在!

他一把扯过来抱在怀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又赶紧去掏裤兜,硬邦邦的触感——手机!

他迫不及待地按亮屏幕,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死寂的漆黑。长按开机键,

没反应;插上备用充电宝,还是毫无动静。那冰冷的屏幕映出他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拼凑昏迷前的碎片:人头攒动的科技展览馆,空气里嗡嗡的交流声,

空调冷气吹在皮肤上的凉意……还有那个该死的、闪着幽幽蓝光的“时空传送实验装置”!

那玩意儿像个镶满电路板的金属棺材,

讲解员唾沫横飞地吹嘘它“理论上”能撕开时空的口子。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

觉得那按钮非按不可呢?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按钮的瞬间,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穿到鬼地方来了?”陈一凡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扶着旁边半堵摇摇欲坠的破墙,

忍着脑仁里又一波炸裂的疼,艰难地站了起来。脚下的碎石哗啦作响。这地方,

荒凉破败得让他心头发毛,简直跟他玩过的一款废土生存游戏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是那游戏里的死亡能读档重来,这里呢?不能坐以待毙。他定了定神,

开始在废墟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土。走了没多远,

一条被刻意清理过的小道出现在眼前。小道两边堆着破轮胎、烂木板之类的杂物,

明显是人为弄出来的路。“有人!”这个念头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瞬间驱散了点绝望。

他沿着这条狭窄的小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下碎石咯吱作响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稍微平整点的空地上,用破木头架子搭了个顶棚,

上面盖着脏兮兮的帆布和塑料布,勉强算个窝棚。棚子边上,

几个人影正围着一堆黑乎乎的铁疙瘩忙活,动作透着一股焦躁和无力。

陈一凡立刻缩到一堵半塌的矮墙后面,屏住呼吸。

那几个人穿着打满补丁、辨不出颜色的衣服,头发乱蓬蓬地粘在额头上,

脸上满是污垢和一种长期紧绷的警惕。他们围着的那东西……“发电机?

”陈一凡眼睛一亮,差点叫出声。那轮廓他太熟悉了,一台老掉牙的单缸柴油发电机,

外壳锈得厉害,旁边还扔着扳手和油壶。看他们那束手无策围着转的样子,肯定是趴窝了。

过去?还是不过去?他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贸然过去,被当成肥羊宰了怎么办?“喂!

你谁啊?!”一个清脆得像碎玻璃片似的声音猛地在他斜前方炸开。陈一凡头皮一麻,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他僵硬地抬起头,离他不到十步远,一个少女正警惕地盯着他,

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削尖了头的粗木棍。她裹在一件灰扑扑、明显大了几号的连帽衫里,

头发胡乱扎成个马尾,脸上沾着灰,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暗夜里的星子,

此刻正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戒备,上下扫描着他。“我……我叫陈一凡。”他嗓子发紧,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和无害,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了,真的,

就是……不小心。”少女没说话,

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来回扫了好几遍,似乎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吹动棚顶破塑料布的哗啦声。终于,

她握着木棍的手稍稍松了点劲儿,虽然眼神里的怀疑没完全退去,但敌意似乎收敛了些。

“看着……不像坏人。”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陈一凡听清,“不过,

这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危险得很。”陈一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松,长长呼出一口气,

感觉后背都汗湿了。他小心地朝她走过去。“我看见你们在弄那发电机,

”他指了指棚子那边,“我……可能能帮上点忙。我是学机械的。”话一出口,

他又有点后悔,这鬼地方,学机械的招牌管用吗?少女愣了一下,

那双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奇,随即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小火苗。“真的?!

”她声音里透出点不易察觉的兴奋,“那破玩意儿坏了好些天了,怎么都整不响!

你要真能弄好它……”她没说完,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叫苏瑶,

”少女跟在他旁边,脚步轻快了些,“他们都叫我瑶瑶。”“瑶瑶,好名字。

”陈一凡蹲到那台沾满油污的发电机旁,没多废话,直接上手检查。

这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破旧,外壳坑坑洼洼,散热片都缺了几片。他拧开油尺看了看,

又凑近那些乱麻似的电线闻了闻。“问题不大,”他一边用手指捻着明显老化开裂的输油管,

一边对凑过来的瑶瑶说,“油路堵了,油滤估计也废了。电线老化短路,接头都烧糊了。

”他从自己那个宝贝背包里往外掏东西——一小卷备用铜芯线,一把多功能折叠钳,

一小瓶除锈剂,甚至还有一小卷绝缘胶布。瑶瑶看着他把这些“宝贝”一样样拿出来,

眼睛瞪得更圆了。“你们这儿……怎么搞成这样?”陈一凡一边麻利地拆开发电机侧盖,

露出里面沾满油泥的内部结构,一边忍不住问。

空气里那股无处不在的衰败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苏瑶蹲在他旁边,托着腮,

刚才那点兴奋劲儿淡了下去,眼神变得有些空茫。“这儿是废土,”她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一场大灾变之后,世界就……毁了。我们这些人,凑合着活呗,

啥都没有,就靠自己硬扛着。”那语气里的沉重,让陈一凡拆螺丝的手顿了顿。他没再问,

只是手下动作更快了些。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混着脸上的灰尘,留下几道泥印子。

他清理堵塞的油路,刮掉积碳,用备用铜线小心地替换掉烧焦的线路,

再用绝缘胶布一层层缠紧。时间一点点过去,瑶瑶就安静地蹲在旁边看着,偶尔递个工具。

另外几个原本在附近忙活的男人也慢慢围拢过来,沉默地看着他忙活,眼神复杂。“试试!

”陈一凡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抹了把汗,把最后一块盖板装回去,

手指有些发抖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启动按钮。嗡——!一阵剧烈的咳嗽般的震动后,

那台老迈的机器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接着是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气的突突声。

就在陈一凡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那声音猛地连贯起来,突突突突突……虽然噪音大得吓人,

机身也在疯狂抖动,但排气管终于喷出了带着浓重柴油味的黑烟——它活了!“响了!

真的响了!”瑶瑶一下子跳了起来,脏兮兮的小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

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星,“陈一凡!你太神了!

”周围那几个沉默的男人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有人甚至咧开嘴,

无声地笑了,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那台重新吼叫起来的机器,

陈一凡心里那点小小的成就感还没捂热乎,就被瑶瑶接下来的话打散了。她脸上的笑容淡去,

换上深深的忧虑:“可要是让‘黑风寨’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知道了我们又有电了,

肯定又要来抢!他们鼻子比狗还灵!”“黑风寨?”陈一凡皱眉。“附近最大的一窝土匪,

”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缺了颗门牙的中年男人闷声接话,眼里是压抑的恐惧,

“领头的叫秦霸天,心黑手毒,养着一群疯狗。”气氛瞬间又沉了下去,

刚刚那点因为发电机重启带来的微弱暖意,被这个名字带来的寒意彻底驱散。

“那……总得想法子守住。”陈一凡看着那台轰鸣的机器,

又看看瑶瑶和周围人脸上深刻的疲惫与恐惧,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

瑶瑶用力点了点头,马尾辫跟着一晃。“嗯!得想法子!”想法子?

陈一凡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法子该怎么想,夜色就像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这片小小的避难所。

他蜷缩在瑶瑶指给他的那个狭小窝棚里,身下的木板床硌得他浑身疼,刚有点迷糊,

外面就炸了锅!尖锐刺耳的金属敲击声、男人粗野的叫骂声、女人惊恐的尖叫混在一起,

撕裂了夜晚的寂静。“陈一凡!”窝棚的破帘子被猛地掀开,瑶瑶冲了进来,小脸煞白,

呼吸急促,“快!是黑风寨!他们来了!点名要抓你!”陈一凡脑子“嗡”的一声,

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他抓起白天修发电机时顺手放在床边的一根粗木棍,

跟着瑶瑶就冲进了混乱的夜色中。部落那圈聊胜于无的破烂铁丝网外,

几十支火把在黑暗中狂乱地跳动,像一群择人而噬的鬼眼。

火光映着一张张狞笑或麻木的凶悍面孔。为首那人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高头大马上,

身材异常魁梧,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斜劈到嘴角,

在火光下如同一条趴着的蜈蚣。他手里拎着一把厚背砍刀,

刀尖直直地指向人群后面刚冲出来的陈一凡,

声音嘶哑破锣般吼着:“把那个会修机器的外乡崽子交出来!不然,

老子今晚就屠了你们这老鼠窝,鸡犬不留!”冰冷的杀意像实质的针,刺得陈一凡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往人群里缩了缩,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怎么办?冲出去?那是送死!躲着?

整个部落都要遭殃!“我们没惹你们!”瑶瑶却猛地踏前一步,

小小的身躯挡在人群最前面,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发颤,却异常清晰,

“凭什么抢我们的人?凭什么!”“凭什么?”马背上的秦霸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就凭老子手里的刀够快!够狠!小的们,

给我……”他手臂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挥下进攻的命令。“操!跟他们拼了!

”瑶瑶猛地回头,对着身后惊恐的人群嘶声大喊,

那稚嫩的声音在绝望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守住我们的家!

”也许是瑶瑶的勇气点燃了什么,也许是退无可退的绝境逼出了血性,

部落里那些原本瑟瑟发抖的男人们,眼睛慢慢红了。

他们死死攥紧了手里简陋的武器——锈迹斑斑的柴刀、削尖的木矛、沉重的扳手,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身体堵在了被踹得哐当作响的铁丝网缺口前。

陈一凡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恐惧被压了下去。他握紧了那根粗糙的木棍,

指关节捏得发白,跟着人群涌向那摇摇欲坠的防线。秦霸天的手臂狠狠挥下。“杀进去!

”铁丝网被粗暴地撕开更大的口子,挥舞着砍刀和铁棍的土匪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嚎叫着冲了进来。短兵相接的瞬间,

沉闷的撞击声、刀刃砍进皮肉的撕裂声、凄厉的惨嚎声瞬间炸开!血腥味混着汗味和尘土味,

浓得化不开。陈一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他看到一个土匪举着刀朝他旁边一个瘸腿的老头砍去,想也没想,

手里的木棍就抡圆了横扫过去!棍子带着风声,狠狠砸在那土匪的肋下。

土匪“嗷”一声惨叫,刀脱手飞出,捂着肋骨蜷缩下去。陈一凡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眼角余光瞥见寒光一闪!“小心!”是瑶瑶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惊恐。

一股大力猛地从侧面撞来,陈一凡踉跄着向旁边跌开。眼角只瞥见一道冰冷的刀光,

贴着瑶瑶推他的手臂掠过,然后狠狠劈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呃啊——!

”瑶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去。“瑶瑶!

”陈一凡目眦欲裂,那声呼喊像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他疯了一样扑过去,

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入手一片温热粘腻!借着昏暗跳动的火光,

他看到她肩膀处的旧衣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鲜红的血正汩汩地往外涌,

瞬间染红了他托着她的手臂。“你……”瑶瑶疼得小脸扭曲,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

“你……快去……帮忙……”她挣扎着想推开他。陈一凡的眼睛瞬间充血,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冰冷的杀意席卷了他。他轻轻把瑶瑶靠在旁边一个倒扣的木桶上,

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那个刚刚收刀、脸上还带着狞笑的土匪。

那土匪似乎被陈一凡眼中**的杀意惊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你妈!

”陈一凡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那根沾着血的木棍上,

像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那土匪猛冲过去!棍影带着风声,带着他所有的恐惧、愤怒和绝望,

狠狠砸向对方的脑袋!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那土匪连哼都没哼一声,

像个破麻袋一样软软瘫倒在地。瑶瑶受伤,像一盆滚油浇在了部落众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原本被恐惧压制的愤怒和同仇敌忾彻底爆发了!“跟他们拼了!”“宰了这帮畜生!

”怒吼声连成一片。男人们彻底红了眼,像受伤的狼群,爆发出惊人的狠劲,

用身体、用牙齿、用手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疯狂地扑向冲进来的土匪。扳手砸碎骨头,

柴刀砍进皮肉,甚至有人直接用牙咬住了土匪的耳朵,死不松口!

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要命的反扑打懵了。他们习惯了欺凌弱小,

习惯了对手的恐惧和退缩,从未见过这样疯狂的抵抗。凶悍的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

迅速瘪了下去。有人开始后退,有人眼神里露出了怯意。“废物!一群废物!

”马背上的秦霸天看着自己手下竟被这群他眼中的“废物”打得节节败退,气得暴跳如雷,

挥舞着砍刀嘶吼,却不敢亲自冲进那混乱血腥的战团。眼看着手下伤亡惨重,士气已崩,

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着,不甘心地咆哮:“妈的!撤!都给老子撤!

你们这群臭老鼠给老子等着!这事儿没完!”他调转马头,带着残余的手下,

狼狈不堪地消失在黑暗里。战斗结束得突然。刚才还充斥着怒吼和惨叫的空地,

瞬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和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劫后余生的人们互相搀扶着,

或坐或躺,脸上混杂着疲惫、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陈一凡顾不上其他,

跌跌撞撞地扑回瑶瑶身边。她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小脸白得像纸,嘴唇都失了颜色。

他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哆嗦着用力按在伤口上止血。布条很快被染红。

“疼……”瑶瑶虚弱地哼了一声,额头上全是冷汗,但那双大眼睛却努力地睁开一条缝,

看着陈一凡,竟然还艰难地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我们……赢了……对吧?”“嗯!赢了!

赢了!”陈一凡用力点头,声音哽得厉害,按着伤口的手都在抖。那点微弱的“胜利”感,

在瑶瑶肩膀不断渗出的温热鲜血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看着周围这一片狼藉,

看着人们脸上劫后余生却难掩深重恐惧的神情,看着那圈形同虚设、被彻底撕烂的铁丝网,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不能总这样,”他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带着一种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冰冷和坚决,“得想法子……让他们再也不敢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踩坏的窝棚,扫过地上散落的简陋家什,

最后定格在瑶瑶苍白却依然带着一丝倔强的脸上。瑶瑶靠在他怀里,

失血和剧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决心。她闭着眼,

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气若游丝:“嗯……得……想法子……”夜色更深了。风卷过废墟,

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第二章:反派登场与冲突升级窝棚里那股子汗味、血腥味和劣质草药混合的怪味,

熏得陈一凡脑仁疼。瑶瑶躺在唯一那张还算完整的木板床上,小脸煞白,嘴唇干裂。

老孙头——部落里勉强懂点草药的老家伙——正小心翼翼地揭开被血浸透的破布条子。

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边缘泛着不祥的灰白。老孙头用煮过的破布蘸着浑浊的水清理伤口,

瑶瑶疼得浑身一抽,牙关紧咬,愣是没吭一声,

只有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脏兮兮的脸颊往下淌。“伤口太深了,”老孙头声音嘶哑,

满是皱纹的手有点抖,“又脏……怕是要烂。”他捣烂一些不知名的草叶糊上去,

再用相对干净的布条紧紧缠住。整个过程,瑶瑶那双大眼睛就死死盯着低矮的窝棚顶,

眼神空洞。陈一凡喉咙发紧,像塞了团浸水的破布。他站在角落里,像个多余的桩子。外面,

压抑的啜泣和痛苦的**声断断续续飘进来。部落的“首领”,那个叫老疤的男人,

阴沉着脸走进来。他脸上有道从颧骨划到下巴的旧疤,此刻更显狰狞。

他穿着件磨得发亮的破皮夹克,腰带上别着把豁了口的柴刀,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陈一凡。

“就为了他?”老疤的声音又冷又硬,下巴朝陈一凡一努,问的是瑶瑶,眼睛却盯着陈一凡,

“惹来黑风寨,折了三个兄弟,伤了七八个,连你都差点交代进去!

”他语气里的火气压不住,“瑶丫头,你糊涂!”瑶瑶费力地偏过头,看着老疤,

声音微弱却清晰:“疤叔……发电机……响了。”老疤腮帮子的肌肉狠狠***了一下,

没说话。他沉默地走到瑶瑶床边,看了看那包扎好的肩膀,又看了看她苍白却倔强的脸,

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得像块石头砸在地上。他转过身,

布满血丝的眼睛重新钉在陈一凡身上。“你,”老疤的声音像砂纸磨铁,“叫陈一凡?

”“是。”陈一凡挺直了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能修东西?”“学机械的,

能修点。”老疤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个遍,那眼神像在掂量一件货物值不值钱。“留下来,

可以。”他顿了一下,语气里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但得干活,得证明你不是祸害!

这鬼地方,养不起闲人,更容不下惹祸精!要是再招来黑风寨……”他没说完,

只是拍了拍腰间的柴刀柄,发出沉闷的声响,意思不言而喻。“我明白。”陈一凡点头,

手心全是汗。老疤不再看他,对瑶瑶说了句“好好养着”,便阴沉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那破皮夹克的衣角带起一股风。瑶瑶被安置在窝棚最里侧“养伤”。说是养伤,

第二天她就坐不住了,脸色还是白得吓人,左臂用布条吊着,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又倔强地亮了起来。陈一凡分到个紧挨着部落会议窝棚的小地方,

比狗窝强不了多少,四面漏风,一张破木板床硌得人浑身疼。瑶瑶拖着伤臂,

像个监工似的在他这小破窝棚里转悠,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地方……能住人?

”她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墙角堆着的湿乎乎、散发着霉味的烂草堆。

陈一凡把背包小心地塞到床板底下,苦笑:“比躺废墟强。”“疤叔就那样,刀子嘴,

”瑶瑶靠着门框,声音还有点虚,但精神头回来了,“你真有本事,他就认。发电机响了,

大伙儿心里都念你的好。”陈一凡没接话。念好?

昨晚那些恐惧、怀疑甚至带着点怨恨的眼神,他忘不了。他坐到吱呀作响的床板上,

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硬壳笔记本和一支快没水的圆珠笔。翻开,

里面是他以前画的乱七八糟的机械草图、公式。他撕下一页空白,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眉头拧成个疙瘩。瑶瑶好奇地凑过来,歪着脑袋看:“画啥呢?”“水。”陈一凡头也没抬,

笔尖在纸上快速勾勒,“你们喝河里的水,又脏又浑,喝久了肯定要命。得想法子弄干净。

”瑶瑶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被擦亮的黑曜石:“你能弄干净水?”“试试。

”陈一凡在纸上画了个大桶,里面分层标着石子、沙子、木炭,“做个简单的***。

用石头沙子滤掉泥巴虫子,再用烧过的木炭吸掉怪味和脏东西。

”他指了指外面堆着的几个破塑料桶,“那些桶能用。”“烧过的木头……就是活性炭?

”瑶瑶努力回忆他昨天的话。“对。”陈一凡有点意外她记住了。“太好了!

”瑶瑶兴奋地想拍手,扯到伤口,“嘶”地吸了口冷气,但脸上的笑藏不住,

“疤叔他们总拉肚子,老孙头说就是水不干净!你要真弄出来,疤叔肯定……”她没说完,

但意思很清楚。说干就干。陈一凡成了部落里最忙碌的人。

他拖着那几个脏兮兮的塑料桶到河边,在瑶瑶的指挥下,几个半大孩子吭哧吭哧地帮他刷洗。

部落的人远远看着,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怀疑,也有那么一两个麻木里透出点微光。

陈一凡用捡来的破铁片当刀,把大桶从中间切开。瑶瑶吊着胳膊,用还能动的那只手,

指挥孩子们去捡大小均匀的石子,去挖相对干净的细沙。

她自己则跑去部落那堆总是冒着烟、用来烧饭取暖的篝火灰烬里,

仔细扒拉出烧得透透的木炭块,用石头小心砸成小碎块。“这样行吗?

”瑶瑶捧着一小堆黑乎乎的木炭碎,鼻尖蹭上了灰,像个花猫。“行。”陈一凡接过炭碎,

一股焦糊味。他把最大块的、相对干净的石头铺在切开的桶底,再铺一层小点的石子,

接着是厚厚一层洗过的沙子,最上面,小心翼翼地铺上瑶瑶弄来的木炭碎。

另一个切开的桶倒扣在上面当盖子,盖子底部戳了几个小孔。

连接处用能找到的破布条和一种粘糊糊的树胶(也是瑶瑶找来的)尽量密封。

一个歪歪扭扭、看起来极其简陋甚至有点可笑的“***”诞生了。

陈一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拎起一桶刚从河里打上来、浑浊得发黄的河水,

小心地从顶部的孔倒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怪模怪样的装置上。

浑浊的水慢慢渗透下去,时间过得很慢。窝棚门口,老疤也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旁边站着几个同样沉默的男人。终于,

一滴、两滴……略显浑浊但明显比河水清澈许多的水,从最底下的桶壁小孔里渗了出来,

滴落在下面接着的破瓦罐里。“出来了!”一个一直蹲在旁边看的半大孩子忍不住叫出声。

陈一凡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瑶瑶凑到瓦罐边,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

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怪味儿了!陈一凡,成了!”老疤也走了过来,蹲下身,

伸出粗黑的手指,蘸了点瓦罐里的水,放进嘴里尝了尝。他咂摸了两下,没说话,只是抬头,

深深地看了陈一凡一眼。那眼神里的冰,似乎融化了一点点。他站起身,

对旁边一个男人低声说了句:“去,多弄点炭回来。”这就是认可了。

部落的气氛似乎因为这一瓦罐相对干净的水,松动了一丝。但瑶瑶脸上的笑容很快又绷紧了。

她看着那个简陋的***,忧心忡忡地低声对陈一凡说:“这玩意儿……可藏不住。

黑风寨的探子鼻子比狗还灵。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有干净水喝了……”她没说完,

但陈一凡已经感觉到了那无形的压力,像块大石头又压回了胸口。几天后,

瑶瑶的肩膀总算不再往外渗血水了,虽然动作一大还是疼得她直抽冷气,

但她死活不肯再躺着。***成了部落的宝贝,每天都有专人去河边打水,

再守着那玩意儿接过滤好的水。

那堆真正的垃圾山——生锈的铁皮、断裂的钢筋、报废的不知名机器零件……他像个拾荒者,

在里面翻翻拣拣,敲敲打打。他需要工具,趁手的工具。光靠一把破钳子和那点铜线,

什么都干不了。这天傍晚,天阴沉得厉害,风带着湿冷的土腥味。陈一凡正蹲在垃圾堆旁,

用一块边缘锋利的破铁皮费力地削着一根硬木棍,想弄个锤子柄。瑶瑶吊着胳膊,

在旁边帮他扒拉一堆锈螺丝。“陈一凡,”她突然小声开口,头也没抬,

“你说……我们真能守住吗?要是秦霸天带着所有人再来……”陈一凡削木棍的手顿了顿。

这个问题像根刺,日夜扎着他。他刚想说什么,

一阵急促、带着哭腔的嘶喊声猛地撕裂了傍晚的寂静!“来了!他们又来了!好多!

比上次多好多!

”一个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地从部落边缘的瞭望点(其实就是个垫高的破箱子)冲下来,

脸上毫无血色,声音都变了调。嗡!一股寒气瞬间从陈一凡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蹭地站起来,手里的半截木棍掉在地上。整个部落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瞬间炸开了锅!

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嚎,男人惊慌的吼叫混杂在一起。

窝棚里的人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涌出来,脸上是比上次更深的恐惧和绝望。“抄家伙!

都他妈抄家伙!”老疤炸雷般的吼声响起,他提着那把豁口柴刀冲出来,

脸上的旧疤涨得通红,眼神凶狠得像要择人而噬,“堵住口子!快!”根本不用堵了。

部落那圈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破烂铁丝网,

在几匹瘦马的冲撞和后面涌上来的、手持利刃棍棒的人影践踏下,如同纸糊的一般,

瞬间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火把!比上次多出一倍不止的火把,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下狂舞跳跃,

映亮了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孔。

马蹄声、杂乱的脚步声、粗野的吼叫声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洪流,瞬间淹没了部落边缘。

“姓陈的崽子!给老子滚出来!”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秦霸天!

他骑在一匹格外高大的瘦马上,脸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在火光下抽搐跳动,

手里那把厚背砍刀指向部落深处,眼神像毒蛇一样在混乱的人群中扫视,“还有那个小**!

敢伤老子兄弟?今晚,老子要你们整个老鼠窝陪葬!”他身后,黑压压一片人影,粗略看去,

至少有五六十号!个个眼神凶狠,手里的家伙在火光下闪着寒光。人数是上次的两倍还多!

绝对的碾压!部落里那几十号老弱病残,手里攥着柴刀、木矛、扳手,聚拢在老疤身边,

面对这洪水猛兽般的阵势,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所有人。连老疤握着柴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仗,没法打!硬拼,就是送死!

陈一凡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变得冰凉。他看到秦霸天的目光,

像淬了毒的钩子,正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钉在他身上!

那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残忍和戏谑,仿佛在看一只掉进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陈一凡!

趴下!”瑶瑶的尖叫带着撕裂般的惊恐在他耳边炸响!几乎同时,

一股恶风带着浓烈的汗臭和血腥味从侧面扑来!陈一凡眼角余光只瞥见一道冰冷的寒光,

直劈他的脖子!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求生的本能。

陈一凡猛地向瑶瑶相反的方向扑倒,身体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碎石硌得他生疼。

那把砍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削了过去,削掉了他几缕头发!砰!

一声闷响。陈一凡甚至能感觉到刀锋砸进地面溅起的碎石打在脸上。他惊魂未定地抬头,

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独眼、嘴角咧着残忍笑容的壮汉,正费力地把砍刀从地上**。

是秦霸天手下出了名的打手,独眼彪!“小崽子,反应挺快!”独眼彪啐了一口,

独眼里凶光毕露,再次举起了刀。陈一凡心脏狂跳,手脚并用地向后猛蹭,

手在地上胡乱摸索,

抓到了一块冰冷的、沉甸甸的东西——是他刚才正在削的那块边缘锋利的破铁皮!来不及了!

独眼彪的刀又到了!这次是拦腰横扫,势大力沉!陈一凡瞳孔骤缩,想躲已经来不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死死握住那块破铁皮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

迎着那横扫过来的刀光,猛地向上格挡!铛——!!!

一声刺耳之极、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顺着铁皮狠狠撞在陈一凡的双臂上!他感觉两条胳膊像被铁锤砸中,

瞬间麻木,虎口崩裂,温热的血涌了出来。那块救命的破铁皮脱手飞出,

打着旋儿砸进旁边的垃圾堆里。陈一凡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带得向后翻滚,狼狈不堪。

独眼彪也被震得手臂发麻,砍刀差点脱手,他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这“小白脸”还能挡住他这一刀。“操!有点意思!”独眼彪狞笑一声,

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提着刀再次逼近,像猫戏老鼠,“看你能挡几下!”陈一凡半跪在地上,

双臂剧痛,抬都抬不起来,嘴里全是血腥味,

眼睁睁看着那把沾着泥污和锈迹的砍刀再次举起,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

周围是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瑶瑶似乎在远处尖叫着他的名字,

但声音被淹没在混乱的浪潮里。完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彪子!老大要活的!

别他妈弄死了!”另一个土匪在不远处吼了一嗓子。独眼彪举刀的动作顿了一下,

脸上闪过一丝不爽,但刀还是没放下,只是狞笑着改了方向,刀尖指向陈一凡的腿:“行,

留口气!老子先废你两条腿!”冰冷的刀尖带着死亡的寒意,直刺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一凡!接住!”瑶瑶嘶哑的喊声穿透了部分嘈杂。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风声,朝着陈一凡这边飞了过来!

是陈一凡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沉甸甸的铸铁扳手!陈一凡几乎是凭着本能,

在扳手飞到他头顶的瞬间,忍着双臂的剧痛,猛地抬手一捞!

沉重的扳手稳稳落入他完好的右手!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给了他一丝力量!

独眼彪的刀尖已经到了!直刺陈一凡的大腿!来不及站起!陈一凡眼中凶光一闪,

身体就势向后一倒,右手握着那沉重的扳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由下往上,

朝着独眼彪毫无防护的膝盖外侧,狠狠抡了过去!

这是纯粹的、被逼到绝境的、孤注一掷的反击!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碎裂声,

清晰得甚至压过了周围的喧嚣!“嗷——!!!”独眼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那条腿瞬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他手里的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抱着那条断腿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

声音凄厉得让人心胆俱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附近几个正砍杀得兴起的土匪动作都是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在地上打滚惨叫的独眼彪,

又看向那个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右手还死死攥着沾血扳手的年轻人。陈一凡也懵了。

他看着地上翻滚惨叫的独眼彪,看着自己沾满泥土和鲜血、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杀人了?不,是废了人。但那股暴戾的反击**过后,

是更深的冰冷和恐惧。“彪子!”“妈的!废了那小子!”短暂的震惊后,

是土匪们更疯狂的怒火!离得最近的两个土匪,眼睛都红了,丢开原本的对手,挥舞着刀棍,

像两头暴怒的鬣狗,朝着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陈一凡猛扑过来!死亡的阴影,

比刚才更浓重地笼罩下来!第三章:反转与背叛刀锋破空的尖啸贴着头皮划过,

陈一凡甚至能感觉到几根头发被削断的轻颤。死亡的冰冷气息激得他全身汗毛倒竖!

他狼狈地就地翻滚,后背重重撞上一堆散落的锈铁管,硌得他眼前发黑。

那两个红了眼的土匪根本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沾着泥污和暗红血渍的砍刀、沉重的铁棍,

带着风声再次兜头罩下!视野里只剩下狰狞扭曲的面孔和冰冷的金属寒光。完了!

这次真躲不过了!陈一凡绝望地闭上眼,

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那根沾着独眼彪鲜血的沉重扳手,指关节捏得死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咻!”两道极其细微、却又异常尖锐的破空声,

几乎同时响起,快得像幻觉!噗!噗!沉闷的利器入肉声紧接着传来!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陈一凡猛地睁开眼,只见扑在最前面的那个持刀土匪,

动作诡异地僵在了半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难以置信地凸了出来。

他的左眼窝里,赫然插着一根细长、黝黑、尾部带着几根羽毛的短箭!箭杆还在微微颤动!

另一个举着铁棍的土匪更惨,那支短箭精准地钉进了他大张着准备吼叫的嘴里,

从后颈穿出一点染血的箭簇!他像截被砍倒的木头,直挺挺地砸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

不动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周围混乱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似乎都模糊了。

陈一凡保持着半躺的姿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两具迅速失去生机的尸体。那两支要命的短箭,

透着一股冰冷高效的死亡气息。“谁?!

”另一个离得稍远的土匪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狙杀吓破了胆,惊恐地嘶吼着,

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刀,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四周燃烧的窝棚和混乱的人影。“咻!”回答他的,

是第三声催命的轻响。那土匪下意识地抬手去挡脸。噗!

短箭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抬起的手掌,带着一溜血珠,狠狠钉进了他的左胸!

他身体猛地一颤,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截兀自颤动的箭羽,喉咙里咕噜一声,软软跪倒,

扑在同伴的尸体上。兔起鹘落,不过几个呼吸!三个凶悍的土匪,瞬间毙命!干净,利落,

狠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

附近正在厮杀的土匪和部落的人,都被这精准到恐怖的狙杀震慑住了,

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惊疑不定地寻找着箭矢的来源。“哪路的?!

”老疤一刀劈退身前的土匪,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过火光跳跃的黑暗角落,

嘶声吼道。他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既是搏杀的余力,

也是被未知力量介入带来的极度紧张。混乱的战场边缘,

一堆被烧得半塌、还在冒着黑烟的窝棚废墟后面,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火光勾勒出她高挑而略显纤细的轮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几处利落补丁的旧帆布衣裤,

裤脚利落地扎进结实的短靴里。她的脸大部分隐在兜帽的阴影下,

只露出一个线条清晰冷硬的下巴。她手里端着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臂弩,

弩臂上还搭着一支同样黝黑的短箭,箭头稳稳地指向混乱的战场中心。正是赵灵儿!

她像一尊从阴影里走出的杀神,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秦老大!

”一个离赵灵儿位置稍近的土匪头目认出了她,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声音都变了调,“是赵灵儿!是赵灵儿那娘们反水了!”这一嗓子,

如同在土匪群里投下了一颗炸弹!“赵灵儿?!”“妈的!她疯了吗?!

”“她杀了彪子的人!”原本就被部落拼死抵抗搞得有些焦躁的土匪们,瞬间炸了锅。

赵灵儿在黑风寨的地位,仅次于秦霸天,她手里那把神出鬼没的臂弩和狠辣的手段,

是寨子里无数人的噩梦。她的反戈一击,比部落多出几十条人命都更能动摇军心!

混乱的战场中央,骑在瘦马上的秦霸天,

脸上的横肉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剧烈地抽搐着,那道蜈蚣似的刀疤涨成了紫红色。

他死死地盯着废墟边缘那个持弩的身影,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来!

“赵——灵——儿!”秦霸天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老子待你不薄!**敢反我?!”赵灵儿没有回答。兜帽下的阴影里,

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她只是稳稳地端着弩,那冰冷的箭头,无视了周围混乱的战场,

无视了秦霸天的咆哮,缓缓地、坚定地……转向了秦霸天本人!一股冰冷的杀意,

如同实质的针,瞬间刺穿了喧嚣,锁定了马背上那个暴怒的身影!

秦霸天只觉得一股寒气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后脑勺!他对赵灵儿那把弩的威力太清楚了!

这么近的距离,弩箭的穿透力足以破开他身上的皮甲!“操!”秦霸天怪叫一声,

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勒缰绳,那匹瘦马吃痛人立而起!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咻!

”第四支短箭破空而至!带着尖锐的死亡哨音!噗嗤!

箭矢狠狠扎进了秦霸天座下那匹瘦马高高扬起的脖颈侧面!力道之大,半截箭杆都穿了进去!

“唏律律——!”瘦马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

带着猝不及防的秦霸天轰然向侧面栽倒!“老大!”“保护老大!

”附近的土匪瞬间慌了神,也顾不上砍杀部落的人了,疯了一样朝着秦霸天摔倒的地方涌去。

秦霸天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身子沾满了泥污,头上的皮帽也摔飞了,

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上面青筋暴跳。他捂着被摔疼的胳膊,

看向赵灵儿的眼神充满了疯狂的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撤!给老子撤!

”秦霸天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吼出这句话,声音嘶哑扭曲,“赵灵儿!你给老子等着!

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还有你们这群臭老鼠!一个都跑不了!

”他恶毒的目光扫过部落众人,最后狠狠剜了一眼被瑶瑶扶起来的陈一凡,

在几个心腹的簇拥下,狼狈不堪地朝着被撕开的铁丝网缺口退去。老大一撤,

原本就因赵灵儿反水而军心大乱的土匪们更是没了斗志,如同退潮般跟着往外涌,

只留下几具尸体和满地狼藉。部落这边,所有人都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老疤拄着豁了口的柴刀,

胸膛剧烈起伏,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持弩走过来的身影。赵灵儿缓缓放下臂弩,

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警惕。她走到距离人群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掀开了头上的兜帽。

火光映亮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年轻但过分冷峻的脸庞,皮肤是常年在废土上行走的小麦色,

鼻梁挺直,嘴唇薄而紧抿,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锋利。最让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瞳仁是深褐色,看人时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却又仿佛能洞穿人心底所有的想法。她的视线扫过地上独眼彪和另外两个土匪的尸体,

掠过部落众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最后落在了被瑶瑶搀扶着、脸色苍白、手臂还在微微发抖的陈一凡身上。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瑶瑶的声音带着劫后的虚弱和浓重的疑惑,

她下意识地挡在陈一凡身前半个身位,虽然吊着胳膊,眼神却像只护崽的小兽。

赵灵儿的目光转向瑶瑶,那深褐色的眸子依旧没什么温度,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平静、清冷,

没什么起伏:“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秦霸天,

是所有人的祸害。他多活一天,就有更多人遭殃。你们……还有点用。

”这直白得近乎冷酷的解释,让瑶瑶一时语塞。老疤向前一步,挡在瑶瑶和陈一凡前面,

柴刀虽然垂着,但全身肌肉依然紧绷:“你到底想干什么?黑风寨的二当家,突然发善心?

”“二当家?”赵灵儿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嘲讽,又像是自嘲,

“不过是他养的一条咬人更凶的狗罢了。我腻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陈一凡身上,

带着审视,“你会修机器?”陈一凡忍着双臂的剧痛和脱力感,迎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点了点头。喉咙干得发疼,一时说不出话。赵灵儿不再看他,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抬起手,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卷叠得整整齐齐、边缘磨损得厉害的油纸。

她手腕一抖,油纸卷展开,里面是一张画满了线条和符号的图纸。“这是黑风寨,

”赵灵儿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里面的路,

他们的人平时待的地方,夜里换岗的时辰,放东西的仓库,还有……秦霸天睡觉的窝。

”她手指在图纸上几个关键位置点了点,动作干净利落。老疤、瑶瑶,

还有几个凑过来的部落男人,眼睛瞬间瞪大了!这图纸太详细了!

比他们过去几年摸到的所有消息加起来都清楚百倍!这就是黑风寨的命门!

“你……”老疤看着图纸,又看看赵灵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喉咙滚动了一下,

后面质问的话硬是卡住了。这图纸的价值,太大了!“光知道没用。”赵灵儿收起图纸,

目光扫过部落众人脸上燃起的希望和更深的疑虑,“想活命,想彻底拔掉这根刺,

光靠你们这点人,这点破烂玩意儿,”她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柴刀和扳手,“不够看。

得动脑子,得用巧劲儿。”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陈一凡脸上,

那深褐色的眸子像两口冰潭:“你点子多。加上我,加上这张图,或许能成。敢不敢赌一把?

”窝棚燃烧的噼啪声,伤者压抑的**,风吹过废墟的呜咽……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一凡身上。瑶瑶扶着他的手微微用力,眼神里是担忧,是鼓励,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老疤紧抿着嘴,脸上的旧疤在火光下跳动,眼神复杂。赌?

赌赢了,黑风寨除名,部落真正安全。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整个部落都会被秦霸天疯狂报复,碾成齑粉!陈一凡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响。

他看着赵灵儿那双平静得可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深褐色眼睛,

又看了看瑶瑶苍白却写满信任的小脸,

再扫过老疤和周围那些伤痕累累、眼神里交织着恐惧和最后一丝期盼的部落人。

双臂的剧痛还在提醒他刚才的生死一线。独眼彪临死前的惨嚎还在耳边回荡。

秦霸天那怨毒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退?往哪里退?等着秦霸天卷土重来,

带着更疯狂的报复吗?像老疤说的,这里是废土,没有退路。

一股混杂着不甘、愤怒和破釜沉舟的狠劲,猛地从陈一凡心底最深处窜了上来,

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他深吸一口气,

那空气里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着他的神经。

他挺直了因为疼痛和脱力而有些佝偻的脊背,眼神死死地钉在赵灵儿脸上,声音嘶哑,

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决绝:“赌了!怎么干?

”第四章:决战与胜利黑风寨那张皱巴巴的油纸图,

被汗水、油污和几滴不知是谁的血染得斑驳,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陈一凡手心发麻。

赵灵儿的话像冰锥子扎进耳朵:“秦霸天跑了,这仇就结死了。等他缓过气,

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窝棚里死寂。火把的光跳动着,

映着老疤脸上那道旧疤,像条扭动的蜈蚣。他腮帮子咬得咯嘣响,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图纸上秦霸天住的那个窝棚标记,

又扫过赵灵儿那张冷得掉冰碴的脸。瑶瑶挨着陈一凡站着,吊着伤臂,小脸绷得紧紧的,

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周围几个还能站着的汉子,喘着粗气,身上挂着彩,

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沉的恐惧。赵灵儿的话,像把钝刀子,

一点点割开了刚刚那点虚假的平静。“赌命,还是等死?”老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没人应声。空气沉得能拧出水。陈一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血腥味混着硝烟味在嘴里化开。他低头,

手指点在图纸上那条弯弯曲曲、标着“后山密道”的虚线,

又移到寨子后面那片被赵灵儿用炭笔圈出来的小树林。“赌。”他声音不大,

却像块石头砸进死水里,“趁他刚挨了揍,魂还没定,窝里也乱着,***娘的!

”赵灵儿深褐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波澜,算是认可。

***计划在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的夜里快速成型,简单,凶狠,透着股亡命徒的劲儿。

“疤叔,你嗓门大,带最能打的兄弟,堵他正门,动静往死里闹!砸锅摔盆,放火都行!

把**都引过去!”陈一凡的手指重重戳在图纸上寨门的位置。老疤重重哼了一声,

算是应了。“赵灵儿,”陈一凡转向那个冷冰冰的身影,“你路最熟,脚底下轻。

带几个人,绕到寨子后头那条沟里,把他们溜号的路给我掐死!一个都别放跑!

”赵灵儿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弩冰冷的弩臂。“瑶瑶,

”陈一凡看向身边脸色苍白的女孩,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你带几个手脚麻利的,

跟我走密道。咱们从后头摸进去,掏他心窝子!”瑶瑶用力点头,

吊着的胳膊似乎都绷紧了:“行!我带路!那密道我小时候跟阿爹采药走过一次,陡得很,

但能通到寨子后墙根!”“掏心窝子?掏什么?”老疤皱眉。

陈一凡手指移到图纸上一个画着粮仓标记的地方,

又点了点旁边一个画着武器交叉符号的库房:“粮!家伙!秦霸天抢来的家底都在这儿!

抄了他的老窝,断了他的根!”老疤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饿狼看见了肉。“还有,

”陈一凡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狠劲,手指点向图纸中心那个被特别标注的小窝棚,

“要是能摸进去……顺手把姓秦的脑袋摘了!”赵灵儿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像深潭里投入一颗石子,她深深看了陈一凡一眼。瑶瑶则倒吸了一口冷气。“干了!

”老疤猛地一拍大腿,豁了口的柴刀在地上磕出火星。***后半夜的风,冷得像刀子,

刮过光秃秃的山梁,卷起沙砾抽在脸上。陈一凡跟在瑶瑶身后,

深一脚浅一脚地贴着陡峭的山壁挪动。脚下所谓的“密道”,

不过是岩石缝隙里一条勉强能容人侧身通过的羊肠子,旁边就是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悬崖。

每一步都踩在松动的碎石上,哗啦啦往下掉,听得人心惊肉跳。瑶瑶咬着牙,吊着伤臂,

动作却异常敏捷,像只熟悉地形的岩羊。她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朝后面打着手势。

陈一凡后面跟着部落里三个最年轻也最胆大的小伙子,个个屏着呼吸,脸色发白,

磨尖的钢筋和自制的简陋燃烧瓶——那是陈一凡用最后一点汽油和破布头赶工出来的玩意儿。

山风灌进脖领子,冻得人直打哆嗦。不知爬了多久,前面带路的瑶瑶突然停下,伏低了身子,

朝后面猛打手势。陈一凡心提到嗓子眼,学着样子趴下,一点点蹭过去。

拨开一丛枯死的荆棘,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脚下是陡坡,坡底就是黑风寨的后墙根!

那寨墙是用粗大的原木和乱七八糟的铁皮、废车壳子胡乱钉起来的,又高又糙,

透着股野蛮劲儿。墙头上空荡荡的,只有几支插着的火把在风里忽明忽灭。墙里面静悄悄的,

只有风声呜咽。“看!那边!”瑶瑶压低声音,指着寨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那里堆着些破麻袋和烂木头,像个垃圾堆。但仔细看,

麻袋后面似乎有个不大的缺口,被几块破木板虚掩着。“就是那儿!

”瑶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狗洞!”陈一凡的心跳得像擂鼓。成了!第一步!

几乎就在他们找到狗洞的同时,黑风寨的正前方,猛地炸开了锅!“秦霸天!滚出来受死!

”“**土匪!还我兄弟命来!”“烧了这贼窝!

”老疤那炸雷般的咆哮混杂着部落汉子们疯狂的嘶吼,像平地炸响的惊雷!紧接着是“哐当!

轰隆!”的巨大撞击声和木头爆裂的脆响!几支火箭拖着长长的黑烟尾巴,

呼啸着射向寨门和旁边的瞭望塔!火光猛地腾起,映红了半边天!“敌袭!正门!抄家伙!

”寨墙里面瞬间乱了套!

惊慌失措的吼叫声、杂乱的脚步声、兵刃碰撞声从正门方向潮水般涌来!原本死寂的后寨,

也响起了几声警惕的呼喝,几个身影提着刀,匆匆朝着火光冲天的正门方向跑去!机会!

“快!”陈一凡低吼一声,像头豹子般率先从藏身的陡坡冲了下去!

瑶瑶和三个小伙子紧随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连滚带爬地冲到寨墙根下!

一股浓烈的尿臊味和垃圾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陈一凡顾不上恶心,和一个小伙子合力,

猛地掀开那几块虚掩着的破木板!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狗洞赫然出现!里面黑黢黢的,

散发着更加难闻的气味。“进!”陈一凡毫不犹豫,第一个钻了进去。

腐臭的烂泥糊了一身,他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地在狭窄、湿滑的通道里往前爬。

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跟了进来。爬了大概十几米,前面隐约透出一点昏暗的光。

陈一凡加快速度,猛地从狗洞另一端探出头。

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汗臭和食物馊味的浑浊空气涌进鼻腔。

眼前是一个狭窄、堆满杂物的角落,似乎是寨子后墙根和某个窝棚之间的缝隙。

远处正门方向的喊杀声、惨叫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震耳欲聋,

火光把寨子上空映得一片通红。“这边!”瑶瑶第二个钻出来,顾不上擦脸上的污泥,

指着火光映照下两个相对高大、有门的破旧棚屋轮廓,声音急促,“左边粮仓!右边武器库!

快!”陈一凡一挥手,五人像幽灵一样贴着墙根的阴影,朝着粮仓猛扑过去!

门口竟然空无一人!显然,守仓库的也被正门的动静吸引过去了。“撞开!”陈一凡低喝。

两个小伙子退后几步,猛地用肩膀撞向那扇破旧的木板门!“砰!”一声闷响,门栓断裂,

木门洞开!一股混杂着谷物粉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鼓鼓囊囊、打着补丁的麻袋!是粮食!“搬!”陈一凡只扫了一眼,立刻下令。

两个小伙子眼睛放光,像饿狼扑食般冲进去,一人扛起一袋就往狗洞方向拖。

“你俩去武器库!”陈一凡对另外一个小伙子和瑶瑶吼道,“能拿多少拿多少!快!

”瑶瑶一点头,带着那个小伙子冲向旁边的武器库。陈一凡则闪身进了粮仓,

帮着往外拖麻袋。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时间。老疤他们再能扛,也顶不住多久!必须快!

粮仓外面,混乱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似乎有土匪被正门的猛攻打懵了,开始向后溃退!

“动作再快点!”陈一凡急得额头冒汗。刚拖出第三袋粮食,

武器库那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门也被撞开了!就在这时!“妈的!后边!

有人摸进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在不远处炸响!一个提着刀、脸上带着血污的土匪,

大概是溃退下来的,

正好撞见瑶瑶他们从武器库里拖出几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和几捆用皮绳捆着的长矛!这一嗓子,

如同往滚油里泼了瓢冷水!“抄后路了!”“粮仓!武器库!”“堵住他们!

”几个溃退下来的土匪,还有附近窝棚里被惊动的匪徒,瞬间炸了窝,

提着刀棍就朝着粮仓和武器库这边扑了过来!火光下,一张张惊恐又狰狞的脸迅速逼近!

“操!”陈一凡暗骂一声,心沉到谷底。被发现了!“陈一凡!”瑶瑶的尖叫带着哭腔。

“别管了!点火!烧!”陈一凡眼中凶光一闪,对着粮仓里那个抱着麻袋的小伙子狂吼!

同时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自制的燃烧瓶,拔掉塞着的破布条,用打火机点燃!

浸透了汽油的布条瞬间腾起熊熊火焰!陈一凡看也不看,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

将燃烧着烈焰的酒瓶子,狠狠砸向粮仓深处堆积如山的麻袋堆!轰——!

火焰如同被释放的恶魔,瞬间爆燃!干燥的麻袋和里面的谷物成了最好的燃料,

火舌疯狂地***着一切,浓烟滚滚而出!“啊!粮仓着火了!”“救火!快救火啊!

”扑过来的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呆了,瞬间乱了阵脚!有人想冲进去救火,

却被灼热的气浪和浓烟逼退!有人则惊恐地看着迅速蔓延的火势,不知所措!“撤!快撤!

”陈一凡对着还在武器库门口发愣的瑶瑶和那个小伙子狂吼,

自己则冲向另一个抱着粮食袋的小伙,“东西不要了!保命!钻狗洞!”混乱中,

他眼角余光瞥见武器库门口,瑶瑶一咬牙,没有立刻跑,反而捡起地上土匪掉下的一支火把,

猛地扔进了武器库敞开的门里!轰!又是一片火光在武器库门口腾起!虽然不如粮仓猛烈,

但也足以阻挡追兵片刻!“走!”瑶瑶这才转身,拉着那个吓傻的小伙子,

跌跌撞撞地朝着狗洞方向跑去。陈一凡拖着那个还舍不得丢粮食袋的小伙子,

连滚带爬地扑向狗洞。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土匪们绝望的嘶吼和救火的混乱叫嚷。

灼热的气浪烤得后背发烫,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

他几乎是最后一个钻进那狭窄、恶臭的狗洞,手脚并用地拼命往外爬。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秦霸天!那老狗在哪?!爬出狗洞,冰冷的山风让他打了个激灵。

瑶瑶和另外三个小伙子都瘫在坡下的阴影里,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黑灰,惊魂未定。

寨子里火光冲天,映得夜空一片血红,喊杀声、惨叫声、火焰燃烧的爆裂声混杂在一起,

如同地狱的奏鸣曲。“秦霸天……没见着……”瑶瑶喘着气,声音发抖。

陈一凡的心猛地一沉。没干掉秦霸天?那老狗跑哪去了?!就在这时!“咻——啪!

”一道刺眼的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

猛地从寨子后方那片被赵灵儿封锁的山沟方向升起!在血红的夜空中炸开一朵刺目的光花!

是赵灵儿的信号!封锁线遭遇强力冲击!有人想跑!“是秦霸天!”陈一凡瞬间反应过来!

那老狗没在窝里,也没去正门,他想从后山溜!“快!去后山!堵住他!

”陈一凡嘶吼一声,顾不上疲惫,拔腿就朝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狂奔!

瑶瑶和那三个小伙子也挣扎着爬起来,咬着牙跟上。山路崎岖,碎石遍布。

陈一凡感觉肺像要炸开,双腿灌了铅一样沉。远远地,

已经能听到后山沟方向传来的激烈厮杀声和惨叫声!火光映照下,

隐约看到狭窄的山沟出口处,人影晃动,刀光闪烁!

赵灵儿带着部落里仅有的几个还算能打的汉子,死死堵在沟口。

地上已经躺倒了几个土匪的尸体。但对方人太多了!秦霸天被几个心腹死士簇拥在中间,

像头暴怒的困兽,挥舞着一把厚背鬼头刀,疯狂地劈砍!他脸上那道刀疤在火光下扭曲跳动,

眼神里是歇斯底里的疯狂!“给老子冲出去!杀光他们!”秦霸天嘶吼着,

一刀劈翻了一个试图靠近的部落汉子,鲜血溅了他一脸,更显狰狞。

赵灵儿的身影在人群中如同鬼魅,臂弩每一次抬起,

都伴随着一声短促的破空声和一个土匪的惨叫倒地。但她弩箭的数量显然有限,

动作也开始变得吃力,被几个悍匪缠住,险象环生!堵截的圈子在秦霸天不要命的冲击下,

眼看就要被撕开!“秦霸天!”陈一凡睚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从侧面山坡上连滚带爬地猛冲下来!他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

只有从狗洞爬出来时顺手捡的半截锈迹斑斑、带着锋利断口的钢筋!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

秦霸天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冲下来的陈一凡!那眼神里的怨毒和杀意,

几乎要凝成实质!“小杂种!老子先剁了你!”秦霸天彻底疯了,

竟不顾身边缠斗的赵灵儿和堵截的汉子,调转刀锋,像头发狂的野牛,

朝着刚刚冲下山坡、立足未稳的陈一凡猛扑过来!那厚重的鬼头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当头劈下!势大力沉,足以将人劈成两半!陈一凡瞳孔骤缩!太快了!躲不开!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双手死死握住那截冰冷的断钢筋,用尽全身力气,斜着向上格挡!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顺着钢筋狠狠砸在陈一凡的双臂上!

他感觉两条胳膊瞬间失去了知觉,虎口崩裂,鲜血狂涌!那截钢筋发出不堪重负的**,

竟然被硬生生劈弯!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离地,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去,

狠狠砸在冰冷的碎石地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死吧!

”秦霸天狞笑着,一步踏前,鬼头刀再次举起,刀锋在火光下闪着死亡的寒光,

对着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陈一凡,兜头斩落!

他要将这个毁了他根基、坏了他大事的小杂种彻底碾碎!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

第五章:重建与希望风卷着灰烬和焦糊味,刮过黑风寨的残骸。

那根被秦霸天鬼头刀劈弯的锈钢筋,还死死攥在陈一凡手里,

冰冷的金属硌着他崩裂、糊满血痂的手掌,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钝痛。他瘫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肺叶像破风箱一样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眼前是秦霸天那张因暴怒和难以置信而扭曲到极致的脸,

还有那把悬在头顶、只需落下就能把他劈成两半的厚背鬼头刀。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陈一凡甚至能看到刀锋上崩开的细小缺口,能看到秦霸天眼中倒映的自己绝望的影子。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咻——!”一道细微却极其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喧嚣!噗嗤!

短箭精准无比地钉进了秦霸天高高举起、蓄满力量的手腕!箭簇穿透皮肉,带着一溜血珠,

狠狠卡在了腕骨之间!“呃啊——!”秦霸天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

那声音里充满

穿越废土世界,我重启了方舟(陈一凡赵灵儿)已完结,穿越废土世界,我重启了方舟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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