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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一股难言的涩意汇聚成渊,一点点侵蚀林择栖的心。
“谢谢安馨姐。”李衷绽放出笑意,“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随便给我一间房就行。”
这顿饭食不下咽,林择栖豁然站起,再也忍不住说:“既然他要住,我就搬走,省得麻烦。”
沈安馨看向他,眸子波澜无惊:“你又要闹什么?”
林择栖口中发苦,鼻腔发酸。
他闹什么了?
他不过是重活一世了,看清了,不想再挣扎了,所以给他们让位。
林择栖没回,沉默走到房间,十分钟后,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离开前,目光却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
那是他和沈安馨扯结婚证那天拍的。
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而沈安馨一身军装,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眼神很冷,没有半分喜意。
这一刻,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又袭来了。
林择栖拿起相框抱在胸前,思绪良多,最后还是将相框放回了原处。
路过餐桌,三人交谈声其乐融融。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闹,没有人来挽留他。
林择栖喉咙发酸,不敢想象自己上辈子是如何呆在这样窒息的家里整整十年!
他林择栖抓紧了行李箱,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家。
半小时后。
林择栖来到西街胡同,这里是他和沈安馨最开始住的婚房。
平时因为要照顾沈父,他一般都住在军属大院。
而这里则是沈安馨住得多。
夜色降临,窗外响起虫鸣蛙叫。
林择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沈安馨果然没有回来。
因为李衷来了,她就破天荒的留在大院陪他。
想到这里,林择栖的心就像是被一股麻绳拧住了一般,窒息地闷痛。
一夜无眠。
……
第二天,他撑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
“这是暂时调到我们办公室的李衷,大家多照顾一下。”
刚到办公室,就听到沈安馨的嘱咐大家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两人,心就像是跌入了冰窖里,不得不想,昨晚,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这时,沈安馨微微弯下腰,在李衷耳边叮嘱:“有什么事,就来办公室找我。”
看着这一幕,林择栖喉发紧,手指掐进掌心,鲜血淋漓。
说完,她就离开了,眼神没有落在他身上一眼。
而李衷如沐春风般和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打招呼,林择栖的心里很是膈应。
上辈子,虽然也是沈安馨给李衷介绍工作,但是并没有介绍到他的办公室来。
这辈子,好像有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这是我家里人让我带给大家的一些礼物。”
说着,李衷就笑着将包好的糖果发给大家。
有同事自然亲切的问他:“李衷,这糖果好甜,对了,你家住哪里啊?”
李衷闻言,有意看了林择栖一眼,接着笑着回:“我如今住在军属大院,沈舰长家里。”
“沈舰长竟然对你这么好,她平时多公私分明的一个人啊,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同事们好像闻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纷纷猜定李衷和沈安馨的关系不简单。
林择栖心口发胀,手里的笔都要被他捏断。
“林择栖,我是向来公私分明,在单位上我不希望有人因为你是我的爱人,而对你有优待。”
在他被临时调过来的第一天,沈安馨就提醒了他。
所以办公室里没人知道他是沈安馨的丈夫。
而现在,沈安馨对李衷的关心,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她的优待不是没有,而是不是给他的而已。
想到这里,林择栖的心尖就像是被人掐着扯着似的疼。
他再也呆不下去,想要出去透透气。
可走着走着,却来到了沈安馨的办公室。
门是虚掩的,室内没有人,林择栖本来是想走的,可海上突然打来一道浪,船舱不稳,书桌上的纸张掉落下来。
林择栖顿了顿,还是蹲下去捡。
眼睛却徒然顿住!
只见,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展信佳。李衷,嫁给他不是我的本意,是我亏欠了你。人山人海,我只想要你……”
视线变得模糊,林择栖逐渐看不清信里的内容。
只看清了信最后的落款——沈安馨。